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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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攻占朗基努斯要塞勝利後的慶功宴上，奚問星失去意識的一瞬並沒有料想到自己會分化成一個Omega。
畢竟他的分化期已經過去十年之久了。
那些在後來看來屬於Omega發情期的輕微跡象，比如每月大約三天的持續低燒、頭痛，也只是被奚問星當做是因為長期的失眠和壓力過大，導致身體的免疫系統出現問題而向主人所發出的抗議。
但命運確實和他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
在奚問星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刻將他從雲端擊落，一旦這件事被曝光，他立刻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記得自己從病床上醒來時，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Beta遲鈍的腺體來說，信息素幾乎只是生理教科書上的一個名詞。然而奚問星猝不及防地就要面對各種氣味瘋狂交織後撲面而來的世界。
艾德文上將的信息素是幾種氣味交織沈澱後形成的某種厚重、溫暖的味道，像是黃昏時暖紅的夕陽烘照在高大老舊的木質衣櫃上。
那個時候，艾德文上將問奚問星今後有什麽打算。
奚問星坦然地回答——退役。
那些唾手可得的權力和榮耀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就算沒有發生分化這件事，他也準備在與帝國和談之後遞交自己的辭職信。
“除非你主動曝光自己的性別，否則軍部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退役的。”艾德文上將很清楚，軍部不會放任聯邦的勝利之神離開。
而且，退役對於奚問星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指揮官來說也太過殘忍了。
但是艾德文上將在奚問星湛藍的眼睛裏看到了某種不可忽視的堅決，因此把那些勸說的話咽了下去。
如果能找到一個更加充分、甚至能讓軍部和議會上層不得不放人的理由……
“和談結束之後，你可以假裝和我的女兒結婚，”兩鬢斑白的上將嚴肅道，“她是一個忠誠的Omega軍人，能夠幫助你掩飾身份順利離開軍部的視線。”
“你們可以先到一顆私人小行星上‘度蜜月’，過幾年，回歸和平的聯邦就會漸漸忘記曾經有個戰無不勝的‘殺戮機器’。”
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對於那位陌生的女性Omega來說也太過無情了，在這個計劃之中完完全全只是把她當做工具一般利用。
奚問星正想拒絕艾德文上將的好意，卻聽見他說：“不必擔心，這個計劃正是我的女兒提出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和她見上一面再做打算。”
得到了艾德文上將的準允，這間密室的房門才緩緩打開，在門外等候已久的女軍官步履堅定地踏入房間，利落地向兩位長官行了一個軍禮。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一樣，烏黑蜷曲的及腰長發一絲不亂地在腦後束起。行動間可以看到她袖口下纏繞的雪白繃帶，應該是上一次軍事任務留下的傷口還未痊愈。
哪怕休養期還沒過去就要投入到新的任務中，那張美艷得不像是軍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她平靜地直視奚問星：“奚上將，幸會。我是隸屬於赫琳戰隊的少校葉薇。”
奚問星連呼吸都停了一拍，關於那個夜晚的記憶帶著水汽翻湧而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該死的分化，他或許永遠也不會見到她——
他的那伊阿得。
遺憾的是，她好像並沒有認出他來。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葉薇有些奇怪，黑發青年的視線久久凝在她臉上，好像第一天才認識她似的。
奚問星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這才回以一個輕淺的微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問過我這句話。”
葉薇怔了怔。
葉薇的臉常常會為她引來一些麻煩，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黑發青年是耽美文男主角，絕對沒有對異性的興趣，在第一次見到奚問星時她就會好好地給他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熾熱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烤化。
“我的臉上有什麽嗎，為什麽這樣看著我？”那個時候，她只是微笑著打趣。
黑發的青年沒有回答，湛藍的深邃眼眸中翻湧著說不清的情緒。
“那個時候，我沒有回答，”奚問星輕聲說，“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
伊卡聯邦的天才指揮官無法思考。
如果這個情報被帝國方面取得，那些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鬣狗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奪走他的軟肋。
什麽也聽不見、連呼吸似乎都在那一瞬停止，只是看著面前仿若散發光芒的女人。
然後，心甘情願地再次被惑人的水中女妖拽入深淵。
“餵、餵餵，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裏呀，親愛的指揮官大人？”伸出手在奚問星的眼前晃了晃，少女撅著嘴不滿地嘟囔起來，“告白也看看場合嘛，現在是嚴肅的采訪時間！”
“抱歉，請繼續吧。”奚問星回過神來，有些羞赧地揉了揉額角。
然而少女對他的致歉充耳不聞，在提問稿上“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情況”的問題前打上一個勾，接著就以全情投入的狀態在便攜光腦上奮筆疾書起來。
“見色起意？天才指揮官X自曝感情經歷，你所不知道的聯邦上將放蕩貪婪的另一面！一切盡在《蓋娜之聲》獨家報導！”
奚問星與葉薇對視一眼，對這樣的標題黨內容都有些無語。
“小雲啊，你這樣寫是不是太過偏離主題了？”
“有嗎？”名為沈小雲的少女咬著筆桿擡起頭，義正言辭道，“我可是用事實說話的專業記者！”
見色起意……雖然這麽說很難聽，不過確實是“一見鐘情”的代名詞。
自曝感情經歷？是這樣沒錯。
至於放蕩、貪婪……奚問星悄悄瞥向身旁的葉薇，她正一無所覺地關註著在光腦上胡說八道的少女，時不時用編造的虛假情節應對采訪者突擊的提問。
她對身旁之人的感情一無所知。
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什麽樣的怪物給盯上了。
這麽看來，沈小雲寫出的報導簡直是一字無差，該說不愧是和奚問星相處超過十年的摯友嗎……對他的了解，簡直讓奚問星本人都感到害怕。
葉薇有些頭疼。
作為奚問星副官上任後，葉薇就做好了要應對刁難的準備，沒想到的是要塞裏的其他人都是一副面對洪水猛獸的模樣，對她避之不及。
唯一主動來和她搭話的，就是這位過於活潑的情報官沈小雲少校。
從掌握的資料上看，她是奚問星在軍校時的Beta學妹，同樣是幼年軍校的孤兒出身，夢想是成為一名瞭望時代的記者。
因為幼年軍校畢業生必須成為軍人的規定，別無選擇的沈小雲根本沒有機會入學新聞專業，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進入奚問星的艦隊後她就創辦了在第七艦隊內部發行的秘密報刊《蓋娜之聲》。
神話中的風之女神蓋娜是神後弗佚的神使，負責為神後傳遞人間的消息，只要是神後想要知道的情報，她都會騎上迅捷的八腿戰馬前去一探究竟。
這份報刊基本上可以算是第七艦隊內部的八卦總集。
這種在其他艦隊中根本不被容許存在的垃圾雜志，一經發現只是被長官勒令停刊檢討都是最輕微的懲罰了，但是在第七艦隊，奚問星卻默許了沈小雲把她的八卦事業辦得有聲有色。
奚問星是個很溫柔的人。
就這樣在艦隊最高指揮官的縱容下，整個艦隊的軍人們差不多都被沈小雲采訪了遍，沒有拒絕的權力。
輪到奚問星時，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對一心探求真相的沈小雲說個不字。
如果不是奚問星做足了準備，在沈小雲充滿八卦精神的盤問下，瞬間就會暴露出和葉薇是偽裝情侶的事實。
畢竟，真正的愛侶是難以模仿的。
什麽初見的地點、是誰先告白的、約會了幾次、進展到哪一步了呢……面對沈小雲層出不窮的問題，葉薇也難以招架。
總之，要想辦法盡快結束這場訪談。
“細節！我們想要知道的是細節啊！”沈小雲敲了敲桌板，以咄咄逼人的強硬態度瞪視著奚問星，“要塞裏都傳遍了學長準備和葉中尉求婚的事，具體是什麽時間，地點確定了嗎，求婚戒指的訂制呢？”
“等一下小雲，你的問題太多了……”面露無奈之色的奚問星阻止不了進入審訊模式的沈小雲，只能求助地望向葉薇。
葉薇看著他，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奚問星在接風酒會上向眾人宣布兩人的情侶關系，又在幾位艦隊高層軍官面前公開了將要辭職和葉薇結婚的消息，事情可能不會變的這麽麻煩。
把葉薇當做以色侍人的情人，她只會受到某些人輕蔑的白眼，更多的人會把她當做空氣，對指揮官的桃色花邊視而不見，她也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但是一旦把她放到了聯邦上將的女友、未來的妻子這個位置，盡管出於對奚問星本人的尊敬，艦隊裏的其他人不會明目張膽地表露不滿，葉薇看似會過的輕松很多，實際上卻要面對更加嚴苛的審視和關註。
敏銳地察覺到了葉薇的目光，從女人的眼神中解讀出責備的奚問星懊惱地撓了撓頭發，小聲嘀咕道：“這就是，一步錯步步錯嗎……”
不過，他並不後悔。
“學長，你該不會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事吧？一點計劃也沒有就宣布要求婚？”沈小雲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奚問星，從青年俊秀的臉上只能看出茫然。
“人渣！真是看錯你了！”沈小雲氣沖沖地摔下筆，“某位艦隊指揮官是個玩弄Omega感情、把婚姻當做兒戲的渣滓，我就這樣寫了！”
“等一下，”眼看無辜的奚問星就要蒙受不白之冤，葉薇連忙叫停了沈小雲的筆下宣判，“其實，這件事全部都是由我做主，是我還沒有想好訂婚的儀式。”
“是這樣嗎？葉中尉的意思是，在你們倆的親密關系中，奚上將其實完全聽命於你？”情報官瞇著眼露出了審視的神色。
“嗯，是這樣沒錯……”說起了令人害羞的話題，美艷卻柔弱的女性Omega露出了嬌羞的神色，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緋色。
這算不算挖到猛料了呢？
結合奚問星脖頸後側的標記，看來，她真的發現不得了的真相了。沈小雲瞪大了眼睛，眼也不眨地飛速將重要情報記錄了下來。
“那麽後續的報導我會向您跟進，葉中尉，請您一定要配合我的采訪！”
葉薇松了一口氣，回握住少女伸來的手，“我會全力配合的……”
終於送走了這位刨根究底的情報官，葉薇和奚問星一時間都感覺到了難言的疲憊。
“沈少校說的沒錯，我們的掩飾還缺少了很多細節，”葉薇輕輕皺眉，“這個周末我就去準備好求婚戒指之類的道具……”
“我和你一起。”奚問星打斷了她的話。
“嗯？”
黑發的青年笑了起來，“哪有讓未來的妻子獨自去挑選戒指的求婚者呢？”
謝謝你，小雲。
聯邦上將真誠地想。
*
新的一期《蓋娜之聲》在第七艦隊內部秘密發行了。
艦隊指揮官奚問星覺得其他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結束了和智囊團首席宋書和的會議後，奚問星總覺得自己這位兄長般穩重的好友似乎有什麽話不吐不快。
宋書和：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了。”一無所知的奚問星道。
“有空的話，看一下蓋娜比較好。”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宋書和推了推眼鏡快步離開了指揮室。
奚問星：？
貓貓戳開了光腦。
《驚爆內幕！主仆游戲？！聯邦上將X私下扮演的角色竟然是……！！！》
奚問星：……
天涼了，讓《蓋娜之聲》停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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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占朗基努斯要塞勝利後的慶功宴上，奚問星失去意識的一瞬並沒有料想到自己會分化成一個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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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運確實和他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
在奚問星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刻將他從雲端擊落，一旦這件事被曝光，他立刻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記得自己從病床上醒來時，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Beta遲鈍的腺體來說，信息素幾乎只是生理教科書上的一個名詞。然而奚問星猝不及防地就要面對各種氣味瘋狂交織後撲面而來的世界。
艾德文上將的信息素是幾種氣味交織沈澱後形成的某種厚重、溫暖的味道，像是黃昏時暖紅的夕陽烘照在高大老舊的木質衣櫃上。
那個時候，艾德文上將問奚問星今後有什麽打算。
奚問星坦然地回答——退役。
那些唾手可得的權力和榮耀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就算沒有發生分化這件事，他也準備在與帝國和談之後遞交自己的辭職信。
“除非你主動曝光自己的性別，否則軍部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退役的。”艾德文上將很清楚，軍部不會放任聯邦的勝利之神離開。
而且，退役對於奚問星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指揮官來說也太過殘忍了。
但是艾德文上將在奚問星湛藍的眼睛裏看到了某種不可忽視的堅決，因此把那些勸說的話咽了下去。
如果能找到一個更加充分、甚至能讓軍部和議會上層不得不放人的理由……
“和談結束之後，你可以假裝和我的女兒結婚，”兩鬢斑白的上將嚴肅道，“她是一個忠誠的Omega軍人，能夠幫助你掩飾身份順利離開軍部的視線。”
“你們可以先到一顆私人小行星上‘度蜜月’，過幾年，回歸和平的聯邦就會漸漸忘記曾經有個戰無不勝的‘殺戮機器’。”
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對於那位陌生的女性Omega來說也太過無情了，在這個計劃之中完完全全只是把她當做工具一般利用。
奚問星正想拒絕艾德文上將的好意，卻聽見他說：“不必擔心，這個計劃正是我的女兒提出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和她見上一面再做打算。”
得到了艾德文上將的準允，這間密室的房門才緩緩打開，在門外等候已久的女軍官步履堅定地踏入房間，利落地向兩位長官行了一個軍禮。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一樣，烏黑蜷曲的及腰長發一絲不亂地在腦後束起。行動間可以看到她袖口下纏繞的雪白繃帶，應該是上一次軍事任務留下的傷口還未痊愈。
哪怕休養期還沒過去就要投入到新的任務中，那張美艷得不像是軍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她平靜地直視奚問星：“奚上將，幸會。我是隸屬於赫琳戰隊的少校葉薇。”
奚問星連呼吸都停了一拍，關於那個夜晚的記憶帶著水汽翻湧而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該死的分化，他或許永遠也不會見到她——
他的那伊阿得。
遺憾的是，她好像並沒有認出他來。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葉薇有些奇怪，黑發青年的視線久久凝在她臉上，好像第一天才認識她似的。
奚問星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這才回以一個輕淺的微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問過我這句話。”
葉薇怔了怔。
葉薇的臉常常會為她引來一些麻煩，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黑發青年是耽美文男主角，絕對沒有對異性的興趣，在第一次見到奚問星時她就會好好地給他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熾熱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烤化。
“我的臉上有什麽嗎，為什麽這樣看著我？”那個時候，她只是微笑著打趣。
黑發的青年沒有回答，湛藍的深邃眼眸中翻湧著說不清的情緒。
“那個時候，我沒有回答，”奚問星輕聲說，“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
伊卡聯邦的天才指揮官無法思考。
如果這個情報被帝國方面取得，那些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鬣狗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奪走他的軟肋。
什麽也聽不見、連呼吸似乎都在那一瞬停止，只是看著面前仿若散發光芒的女人。
然後，心甘情願地再次被惑人的水中女妖拽入深淵。
“餵、餵餵，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裏呀，親愛的指揮官大人？”伸出手在奚問星的眼前晃了晃，少女撅著嘴不滿地嘟囔起來，“告白也看看場合嘛，現在是嚴肅的采訪時間！”
“抱歉，請繼續吧。”奚問星回過神來，有些羞赧地揉了揉額角。
然而少女對他的致歉充耳不聞，在提問稿上“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情況”的問題前打上一個勾，接著就以全情投入的狀態在便攜光腦上奮筆疾書起來。
“見色起意？天才指揮官X自曝感情經歷，你所不知道的聯邦上將放蕩貪婪的另一面！一切盡在《蓋娜之聲》獨家報導！”
奚問星與葉薇對視一眼，對這樣的標題黨內容都有些無語。
“小雲啊，你這樣寫是不是太過偏離主題了？”
“有嗎？”名為沈小雲的少女咬著筆桿擡起頭，義正言辭道，“我可是用事實說話的專業記者！”
見色起意……雖然這麽說很難聽，不過確實是“一見鐘情”的代名詞。
自曝感情經歷？是這樣沒錯。
至於放蕩、貪婪……奚問星悄悄瞥向身旁的葉薇，她正一無所覺地關註著在光腦上胡說八道的少女，時不時用編造的虛假情節應對采訪者突擊的提問。
她對身旁之人的感情一無所知。
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什麽樣的怪物給盯上了。
這麽看來，沈小雲寫出的報導簡直是一字無差，該說不愧是和奚問星相處超過十年的摯友嗎……對他的了解，簡直讓奚問星本人都感到害怕。
葉薇有些頭疼。
作為奚問星副官上任後，葉薇就做好了要應對刁難的準備，沒想到的是要塞裏的其他人都是一副面對洪水猛獸的模樣，對她避之不及。
唯一主動來和她搭話的，就是這位過於活潑的情報官沈小雲少校。
從掌握的資料上看，她是奚問星在軍校時的Beta學妹，同樣是幼年軍校的孤兒出身，夢想是成為一名瞭望時代的記者。
因為幼年軍校畢業生必須成為軍人的規定，別無選擇的沈小雲根本沒有機會入學新聞專業，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進入奚問星的艦隊後她就創辦了在第七艦隊內部發行的秘密報刊《蓋娜之聲》。
神話中的風之女神蓋娜是神後弗佚的神使，負責為神後傳遞人間的消息，只要是神後想要知道的情報，她都會騎上迅捷的八腿戰馬前去一探究竟。
這份報刊基本上可以算是第七艦隊內部的八卦總集。
這種在其他艦隊中根本不被容許存在的垃圾雜志，一經發現只是被長官勒令停刊檢討都是最輕微的懲罰了，但是在第七艦隊，奚問星卻默許了沈小雲把她的八卦事業辦得有聲有色。
奚問星是個很溫柔的人。
就這樣在艦隊最高指揮官的縱容下，整個艦隊的軍人們差不多都被沈小雲采訪了遍，沒有拒絕的權力。
輪到奚問星時，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對一心探求真相的沈小雲說個不字。
如果不是奚問星做足了準備，在沈小雲充滿八卦精神的盤問下，瞬間就會暴露出和葉薇是偽裝情侶的事實。
畢竟，真正的愛侶是難以模仿的。
什麽初見的地點、是誰先告白的、約會了幾次、進展到哪一步了呢……面對沈小雲層出不窮的問題，葉薇也難以招架。
總之，要想辦法盡快結束這場訪談。
“細節！我們想要知道的是細節啊！”沈小雲敲了敲桌板，以咄咄逼人的強硬態度瞪視著奚問星，“要塞裏都傳遍了學長準備和葉中尉求婚的事，具體是什麽時間，地點確定了嗎，求婚戒指的訂制呢？”
“等一下小雲，你的問題太多了……”面露無奈之色的奚問星阻止不了進入審訊模式的沈小雲，只能求助地望向葉薇。
葉薇看著他，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奚問星在接風酒會上向眾人宣布兩人的情侶關系，又在幾位艦隊高層軍官面前公開了將要辭職和葉薇結婚的消息，事情可能不會變的這麽麻煩。
把葉薇當做以色侍人的情人，她只會受到某些人輕蔑的白眼，更多的人會把她當做空氣，對指揮官的桃色花邊視而不見，她也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但是一旦把她放到了聯邦上將的女友、未來的妻子這個位置，盡管出於對奚問星本人的尊敬，艦隊裏的其他人不會明目張膽地表露不滿，葉薇看似會過的輕松很多，實際上卻要面對更加嚴苛的審視和關註。
敏銳地察覺到了葉薇的目光，從女人的眼神中解讀出責備的奚問星懊惱地撓了撓頭發，小聲嘀咕道：“這就是，一步錯步步錯嗎……”
不過，他並不後悔。
“學長，你該不會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事吧？一點計劃也沒有就宣布要求婚？”沈小雲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奚問星，從青年俊秀的臉上只能看出茫然。
“人渣！真是看錯你了！”沈小雲氣沖沖地摔下筆，“某位艦隊指揮官是個玩弄Omega感情、把婚姻當做兒戲的渣滓，我就這樣寫了！”
“等一下，”眼看無辜的奚問星就要蒙受不白之冤，葉薇連忙叫停了沈小雲的筆下宣判，“其實，這件事全部都是由我做主，是我還沒有想好訂婚的儀式。”
“是這樣嗎？葉中尉的意思是，在你們倆的親密關系中，奚上將其實完全聽命於你？”情報官瞇著眼露出了審視的神色。
“嗯，是這樣沒錯……”說起了令人害羞的話題，美艷卻柔弱的女性Omega露出了嬌羞的神色，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緋色。
這算不算挖到猛料了呢？
結合奚問星脖頸後側的標記，看來，她真的發現不得了的真相了。沈小雲瞪大了眼睛，眼也不眨地飛速將重要情報記錄了下來。
“那麽後續的報導我會向您跟進，葉中尉，請您一定要配合我的采訪！”
葉薇松了一口氣，回握住少女伸來的手，“我會全力配合的……”
終於送走了這位刨根究底的情報官，葉薇和奚問星一時間都感覺到了難言的疲憊。
“沈少校說的沒錯，我們的掩飾還缺少了很多細節，”葉薇輕輕皺眉，“這個周末我就去準備好求婚戒指之類的道具……”
“我和你一起。”奚問星打斷了她的話。
“嗯？”
黑發的青年笑了起來，“哪有讓未來的妻子獨自去挑選戒指的求婚者呢？”
謝謝你，小雲。
聯邦上將真誠地想。
*
新的一期《蓋娜之聲》在第七艦隊內部秘密發行了。
艦隊指揮官奚問星覺得其他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結束了和智囊團首席宋書和的會議後，奚問星總覺得自己這位兄長般穩重的好友似乎有什麽話不吐不快。
宋書和：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了。”一無所知的奚問星道。
“有空的話，看一下蓋娜比較好。”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宋書和推了推眼鏡快步離開了指揮室。
奚問星：？
貓貓戳開了光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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